前两天老婆让我给她表妹弄个生日礼物，小姑娘迷什么古希腊神话，点名要个青铜小雕塑。我这人较真，想着定做不如自己搞明白门道，干脆就去找厂家了。

找厂家跟大海捞针似的

网上搜“青铜雕塑厂家”，哗出来一堆。挨个点开看，十个里头有八个吹得天花乱坠，什么“百年传承”、“大师手笔”，一看网站图片，嚯，那青铜颜色亮得跟镀了层金粉似的，塑料感十足，糊弄鬼！再翻翻底下用户评价，要么清一色刷好评的机器人话术，要么就是有人骂“收到货是树脂喷漆的”，心凉了半截。

亲自跑厂子才摸到点门道

心一横，照着地图上工业区扎堆的地方跑。第一家看着挺大，门脸儿气派，进去一问价格，巴掌大的小玩意儿开价大几千，说啥“纯手工失蜡法”。我心说失蜡法我还不知道？那成本能高上天！要求看看车间，销售立马支支吾吾，一会说车间检修，一会说技术保密，眼神躲闪跟做贼似的。扭头就走了。

开车转到个偏僻旧厂区，门脸儿小，铁门都锈了。门口大爷正扒饭，一听来意，扯嗓子朝里头吼：“老赵！来生意了！” 出来个穿工装裤的师傅，手上还沾着黑乎乎的油泥。这师傅实在，直接领我进了车间。好家伙，里面跟蒸笼似的，热浪混着金属和酸味儿扑过来，地上堆着黑乎乎的蜡模、泥巴胚子，几个工人正叮叮当当敲敲打打。满地的碎砂、铜绿，墙上挂着半成品，都是灰扑扑、坑坑洼洼的样子，这才像那么回事儿！老赵师傅手往一个刚拆了砂模的玩意儿一指：“喏，还没打磨，就这原始糙样儿。”

看明白了全是坑

老赵挺直白，边抽烟边跟我唠：“网上那些光鲜亮丽的，十有八九是树脂翻模刷铜漆，成本压到最低，忽悠外行。纯铜倒模？那真是费老劲了！”他掰着指头数：

• 蜡模开得好不直接决定形准不准——一笔一划得稳，一点不能抖；
• 裹砂壳要一层层糊，薄了烧穿，厚了细节糊掉，全凭老师傅手感和眼力；
• 浇铜水，那温度高得吓人，控制不要么气泡多成马蜂窝，要么铜水冲坏了砂模，全废。

他拎起个巴掌大的狮子摆件：“就这小不点儿，我两个徒弟折腾了小半月，光返工就三次。机器省事？精着，机器压铸那表面光滑得跟屁股蛋似的，还叫青铜艺术？”

图也没定成

我心里大概有谱了。真要纯铜精工，老婆她妹要的那种巴掌大精细款，没个大几千下不来，工期至少仨月。我跟老赵道了谢，拍了些车间照片。回车上琢磨半天，心里有点愧对老婆交代的任务，还是给她微信发语音：“要不…咱给你妹买个施华洛世奇水晶小天鹅？那玩意儿放桌子上也blingbling的，多闪亮！” 结果老婆直接怼回来：“那玩意儿是玻璃！你就抠！”

真事儿后续

为啥这事儿我记得这么清？因为我刚灰溜溜开车到家，老婆就喊：“不用定了！她刚告诉我闪婚了！嫁了个开铜矿的！” 得，白跑一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