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事儿说起来挺魔幻的。那天跟俩朋友撸串，啤酒刚下肚三杯，老张就拍着我肩膀说：“兄弟，咱合伙搞个软件开发公司咋样？长春这地界儿机会多！” 我脑子一热，当场就应了，寻思着干了这么多年技术，也该当回老板试试。第二天酒醒了才觉着脚底发飘，但牛皮都吹出去了，硬着头皮也得整。

一、租场地招人，热血上头干

先是在卫星广场附近租了个写字间，三室一厅带前台那种。签合同的时候手都在抖，押二付三，哗哗六万块钱就出去了。紧接着开始摆桌子拉网线，电脑都是从电子城淘的二手货，便宜是便宜，刚装上系统就蓝屏了两台，气得我直骂街。招人更头疼：来面试的应届生张口就要八千，干了三年的“大牛”简历造假被当场拆穿。勉强凑了五个人：俩会写点网页的，一个自称懂数据库的，还有俩刚毕业的愣头青。

二、接活儿像打仗，干起来像团浆糊

第一单生意是老张托关系找的，给本地超市弄个会员管理系统。我拍胸脯说三个月搞定。结果？上来就卡在需求上：超市老板今天要扫码积分，明天要加个抽奖转盘，后台统计报表改了七八遍。我们这边更乱套：

• 前端写页面的小王非要把按钮搞成荧光绿，说显眼
• 管数据库的小李把客户表跟订单表混一块儿，查个数据卡五分钟
• 最绝的是刚干满月的“技术总监”，半夜改代码把服务器整崩了，数据全丢

三、钱烧得比纸快，人心散得比沙还快

干到第三个月，财务软件里的数字看得我手抖：收入十二万，支出二十八万。光给客户赔不是送的烟酒茶就堆了半柜子。团队也开始垮：前台小姑娘天天嗑瓜子追剧，写代码的趁我不在联机打游戏。有天中午我拎着盒饭进门，亲眼看见新来的小孩偷摸在BOSS直聘上刷岗位。没过俩礼拜，人就走得剩我和老张大眼瞪小眼，连保洁阿姨都辞职了——说我们拖了仨月工资。

四、关门那天下大雨，像老天爷都笑话我

清算的时候，老张蹲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抽烟：“早知道这么难，不如拿这钱买彩票。”转租电话打了三十多个，中介压价压得我想骂娘。电脑桌椅当废品卖，原价八千的服务器五百块被收走。钥匙还给房东那天，玻璃门咣当一锁，突然听见隔壁公司小年轻吹牛逼：“创业嘛主要看格局...”我差点把牙咬碎了。

回来路上开车经过南湖，望着水里扑腾的野鸭子突然想通件事：做生意真不是靠热血就能成。你以为租个办公室摆几台电脑就是开公司？养人、管钱、伺候客户，哪样都能扒你三层皮。现在跟人聊起这事，我就撂句话：没被甲方按在地上摩擦过十回，没见过员工组团忽悠你，别轻易砸钱搞什么工作室。赔死你个龟孙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