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干就干

这事儿得从上个月刷招聘软件说起。我一瞧"北京云行在线软件开发"，名头挺正规，就在后厂村那片儿，顺手就把简历甩过去了。当天下午电话就打过来了，HR小姑娘说话挺甜，喊我去聊聊。

第二天我特意穿了件衬衫，按着导航摸过去。好家伙，办公室在个半新不旧的写字楼里，一出电梯就看见墙上一排金光闪闪的奖牌，什么“优秀创新企业”“诚信单位”，挺唬人。前台把我领进个小会议室，玻璃墙上全是水笔写的项目进度，密密麻麻跟打仗似的。

• 先填表：家庭关系、上一份工资多少、爸妈干嘛的……祖宗三代差点问全乎了，比派出所登记还细。
• 再做卷子：逻辑题、编程题、居然还有两道奥数题？让写八百字小作文谈谈“狼性精神”，圆珠笔都写没水了。
• 见领导：推门进来个夹着MacBook的大哥，开口就提“百万用户”“平台生态”，说得我晕乎乎的，临走塞给我厚厚一沓产品手册让回去研究。

暗戳戳较劲

我寻思光听吹牛不行，得摸摸底。晚上假装热心网友，加了他们官网客服微信。客服头像是个卡通兔子，张嘴就问：“亲要定制APP吗？十万起步送小程序！”我说预算就两万做个宠物商城，对面立刻甩来二十套模板，塑料感都快溢出屏幕了。

第二天又绕去他们公司楼下蹲点，掐着下班时间混进电梯。听见俩戴工牌的年轻人抱怨：“天天让改领导老家那个养猪场APP，图标换八遍还说猪鼻子不够圆…”另一个接茬：“知足！我那边驾校报名系统才要命，昨天录入七百个学员，服务器崩了三次！” 我跟着点头，心想这跟我十年前在小作坊干的活儿一模一样。

窗户纸捅破了

隔周再去二面，西装大哥拍胸脯保证给我管“创新项目部”。我故意问：“咱有云服务平台的技术储备吗？”他手一挥：“买阿里云账号！客户要区块链？接第三方接口套层壳！元宇宙展厅更简单，VR眼镜淘宝两百块批发！”说完还冲我挤眼睛：“灵活运营嘛”

旁边坐的技术总监脸都绿了，吭哧半天憋出来一句：“…我们主要用PHP搭后台，前端全靠外包学生…” 后面半句被桌子底下狠狠踹回去了。

拍屁股走人

出门就把产品手册扔垃圾桶了。晚上HR又打电话，说给涨三千工资让我明天签合同。我呵呵一笑：“姐，您公司门口那排奖牌，左下角厂家电话还没撕干净。” 对面直接哑火。

回家路上越想越乐。十年前我在中关村小隔间里，也是这么拿Dreamweaver拖模板、买假证书糊弄客户的。现在房租涨了十倍，忽悠套路倒是一毛没变。老话说得对，穿西装打领带的，未必就不是贴膜师傅。